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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駕崩後的一月零四天,風塵僕僕的十四終於抵京。
“行文禮部,詢問進見儀注。”
胤禛已是皇帝,他還有意詢問覲見的禮儀,明明是對新帝一種公然的、挑戰式的蔑視。皇十四子、撫遠大將軍王、固山貝子胤禎——為避新皇帝名諱,如今只能喚他作允禵。可他還是胤禎,即便敗了,卻不甘。他的挑釁,他的下馬威使得舉朝無不駭異。
他們都在等,等待一場絕世好戲。
胤禛只傳諭先行拜謁大行皇帝梓宮。景山的壽皇殿上,乃父靈柩前,他見他,卻不行君臣之禮,更大發雷霆,怒罵內廷侍衛。鑾駕尚未歸,便有聖諭下令革去大將軍王的王爵,降為固山貝子。
訊息傳來,我心無波瀾。太后遣人喚我,說允禵已在永和宮。不過剛步出同順齋,忽橫生出一個身影擋住我的去路。我正欲出聲,那人已抬高了暖帽,原來竟是九阿哥允禟。
“九爺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他瞅了我一眼,兩道疏眉一揚道:“正是找你!”
我一怔,已知來者不善,不甘示弱地回道:“九爺,請說!”
允禟的嘴角浮出惡毒笑意:“那好,就請你來說說先皇駕崩那夜暢春園裡的故事!”我周身一震,抬首望向他,一股冷冽之色直逼而來。允禟更是咄咄逼人,“怎麼?這天下壓根沒有不透風的牆!如今老十四回來了,你還想瞞著多久?”
我置之不理,風吹起裙裾,目光越過允禟,凝向遠方的長廊。允禟甚惑,轉首望去,驚駭出聲:“十四弟!”
疲倦的面容,凌亂的胡茬,滿面風霜難掩; 允禵 依舊傲骨如鐵地佇立在那裡。我想出聲喚他,卻澀澀地發不出聲。
“十四弟!” 允禟搶先迎上前,“來得正好……如今……”
“別逼她說了!”他鎖住我的臉,緩緩走來,心底波瀾重重,極輕得說道:“說了又能如何?”
“什麼?”允禟發了急,快步上前,低聲嚷道,“這是什麼話?你老十四過去那骨子桀驁不羈的勁兒都到哪兒去了?你今早兒上不還很橫麼?這剛被奪了王爵就嚇破膽了?枉哥哥們還指望著你回來和他鬥到底?他怎麼對你,怎麼對我們兄弟幾個的,你心裡清楚,別以為你是他同胞兄弟,他就會放過你,”言及此,允禟陰惻惻地斜睨了我一眼,續道:“你們之間的怨恨比任何人來得都深,想他就此罷休,怕是沒這麼容易!”
“那你們預備如何?” 允禵反問道。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與其讓他故意找茬,尋晦氣,天天如履薄冰,不如豁出去,和他拼到底!” 允禟陰下臉來,“隆科多口口聲聲說皇阿瑪的旨意,可皇阿瑪臨終前明明召見了她,他刻意瞞了下來,這裡一定有隱情,說不定就是個機會!是個證據!”
“那又如何?” 允禵搖首,淡笑了笑,臉上風霜似更重,“都不過是一面之詞!沒有證據!現實的皇位就是證據。他有皇位,就有證據。我允禵沒有皇位,就沒有證據。你逼靖暉說了又如何,她是我的人,誰會信?”
我怔望向他。他不甘,一夜間他失去父親,失去所有的夢。他大鬧梓宮,我原以為他不甘,他依然剛烈桀驁,可我卻沒看到他早已歷練的城府,事實面前他已然看得真真切切!所有的舉動,不過是僅僅因那難以下嚥的傲氣。
允禟亦楞了楞,冷笑了下,“若是別人的話,當然不可信,可是她伊爾根覺羅·靖暉和……”
“住口!”允禵眼眸驀地瞪圓,面上凝起層厚厚寒霜,緩緩道:“九哥,我的話,只說一遍,今後別把她牽涉進來!”
“你……”允禟的身子顫了顫,看了看我,又望向允禵,卻噎不出話。
允禵淡淡望向我,只道了聲,“九哥,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先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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