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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良瑟縮了一下，垂著頭小小聲地飛快說了一句：&ldo;爸爸沒了。&rdo;

&ldo;……&rdo;裴知一時面無表情，&ldo;你說什麼?!&rdo;

&ldo;十月份的時候，瓦赫達尼的武裝反政府宣佈投降，爸爸說那就安全了，誰知道他剛去，又打起來了……&rdo;司空良眼眶發紅，聲音也越來越小，&ldo;他們一共十二個人去的，最後就回來了領隊和另一個澳洲考古學家……&rdo;

司空教授五年前生了一場大病，痊癒之後辦了提早退休，然後他跟國內外幾十個考古學者組成了一支探險隊。裴知起初非常反對，但是架不住司空教授舌燦蓮花、軟磨硬泡甚至試圖絕食抗議。

而兩個月前司空教授從家裡出發，向裴知報備的行程是去美國懷俄明州東北部、順便探望在美留學的小兒子。

一個月前最後的通話，他對裴知說的是接下來可能進入考古現場、沒有手機訊號了。

裴知臉色慘白地呆呆站著，司空良從沒見過他哥這個樣子，又害怕又慌張，也不敢喊他解開自己身上繩子，用活動空間有限的手去扯沙發上的雙肩包，&ldo;爸爸的……他臨走之前留了信給你們……&rdo;

裴知猛地揪住揹包掀了個底朝天，平板、電腦、書本和各類小東西滾了滿沙發都是，白色的骨灰盒掉落沙發、彈了一下砸向地面。

裴知飛快地伸手去救，人失去平衡，雙手捧住了骨灰盒，雙膝卻重重&ldo;噗通&rdo;跪在地板上。

鈍鈍的疼痛感從膝蓋蔓延上來，一路蔓延至胸口、令人呼吸都窒住。

陳世妜不知何時走到了裴知身後，從他手上拿起了骨灰盒。

&ldo;裴知，站起來。&rdo;她用力把裴知扶起來。

裴知晃了晃才站住。

&ldo;他，&rdo;裴知不敢置信地啞著嗓子問：&ldo;他去瓦赫達尼幹什麼?!&rdo;

&ldo;老宅東廂房那個紅木漆盒，司空家祖上傳下來的，上面的圖騰說是瓦赫達尼兩岸流域當時的文化，他一直想去查證。&rdo;陳世妜手指輕輕撫在骨灰盒上，說。

她比裴知知道的多一點，司空教授進入瓦赫達尼之前給她打過電話，開玩笑說如果這次回不來、她可以三嫁。

沒想到，他真的就不回來了。

&ldo;碳分子結構呢，&rdo;陳教授垂著目光默了半晌，突然手指輕敲碳分子結構模型狀的骨灰盒，轉頭看向小兒子，&ldo;你選的?&rdo;

司空良惶惶不安地看看大哥，遲疑地點點頭。

&ldo;媽……&rdo;裴知清了清嗓子，艱難地想說什麼。

&ldo;你先把他解開吧。&rdo;陳世妜說。

裴知立刻去解開了司空良身上的繩子。

&ldo;將士沙場死，司空教授這也算馬革裹屍還，求仁得仁。&rdo;陳世妜把骨灰盒交到垂頭喪氣的司空良手裡，&ldo;司空家現在只剩小良一個了，也沒有別人要通知，就直接……入土為安吧。&rdo;

&ldo;哦，還有!&rdo;陳教授看向眼神散亂的裴知，&ldo;你想想辦法，把老宅修起來。&rdo;

司空家有一處被列為市級保護文物的老宅在r縣，四進的院子，年久失修，裴知接手永盛之後家裡經濟變得寬裕了才每年修整一部分，但也只是表面大體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