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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兒當然知道該怎麼做。只是,殿下為什麼要這樣安排?九公主她會同意嗎?”
夜玄殤看向琴聲消失的方向,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回來了。”
白姝兒卻知道他所指何人,道:“莫非殿下早就料到有這一日,如今一切皆是為此?”
夜玄殤轉身笑問:“你十年前和且蘭去帝都的時候,可有想過他一旦回來,天下將會是何等局面?”
白姝兒心頭突地一跳,不想他早知此事,十年來卻未提過半句,若是當初自己稍有異心,今日便絕對不是這般情形,思及此處,心中越發對他又愛又怕,媚眸稍轉,柔聲道:“自始至終,姝兒所做的一切皆為穆國。穆國是殿下的穆國,姝兒也是殿下的人,無論殿下做什麼決定,姝兒都會像方才殿下所說的一樣,永遠站在殿下這一邊。”
夜玄殤含笑伸手,白姝兒輕輕縱入他懷中。他抬頭遙看城下山河,笑道:“江山美人,各得其所。我和他一場約定,如今可要好好算一算這十年的舊賬了。”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微雨,子嬈循著琴聲而去,半山崖上,一座山亭矗立在石崖盡頭,下方藤蘿森森,流瀑錯落,形成一泓碧潭。細雨深處,一角青衫澹澹,若隱若現。
子嬈起先施展身法全力趕來,待到了此地卻突然駐足,隔著漫天雨光,怔怔看著那潭中之人。
煙雨縹緲,輕輕自碧潭升起,仿若浮雲幻境,幽然空寂,那人的身影也似夢中,遠遠看著幾疑幻覺。子嬈緊緊握著手中玉簫,心中一遍遍迴響著那助她擊退含夕的琴音。她相信自己不會聽錯,那人的琴曲,她自幼便聽得熟了,那套《滄海餘生》的曲譜,與當年的棋譜一樣,是他親手所作,世上再不會有第二人懂得。但是,這怎麼可能?十年前九轉玲瓏陣發動,他早已經和那片王域一起灰飛煙滅,若是他還在這世上,又怎會十年不來見她,十年蹤跡全無?
子嬈心中思潮起伏,此時此刻,人在咫尺,竟是不敢移步上前。碧潭上一絲絃音如縷,那人抬手撫琴,轉宮過羽,淡淡清音迴轉飄來。那琴曲穿過雨絲,飄過雲煙,如飛葉點點,如碧竹幽幽,令人彷彿置身一片竹海深處,坐看雲起雲落,花開花謝。那空靈柔美的曲調,似已歷盡了萬水千山的繾綣,紅塵三生的糾纏。風拂袖袂,子嬈獨立雨中,聽著那琴音似已痴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在碧竹林中與她初次相見的少年,便是這樣坐在琴前,彈奏著這樣一首曲子。那不期而至的緣分,註定了她一生一世的悲喜,讓她知道了塵寰中最為美好的感覺,卻亦嚐盡了人世間最為深切的痛苦。
一聲“子昊”哽在喉間。十年生死茫茫,十年相思如刃,就算換了歲月換了容顏,那一心眷戀不忘,那一世情絲難解。蒼天有情,不笑痴人痴心,多少光陰,換來你我一刻相擁。
碧潭幽幽,彷彿遠離塵囂,四周只聞雨聲,無止無盡。
過了良久,雨中傳來極輕嘆息,他熟悉的聲音低低響起,“子嬈,對不起。我回來了。”
子嬈雙目緊閉,他身上清冷的氣息纏綿如昨,如水如幻,“真的是是你嗎?你是不是又在哄我?十年了,你究竟要哄我多少次才甘心,要折磨我多少次才肯放手?”
亭外雨落成煙,迷濛縈繞。子昊低下頭來,聲音低啞,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清柔,“我之前騙了你一次,老天罰我再也看不見你的模樣,但是它也待我不薄,終究肯給我一次機會,用這一生來補償你。”
子嬈心頭驀地一痛,抬手揭下他臉上的面具。煙雨染過他清雋的眉目,空濛迷離,如漫柔情。眼中淚水悄然而落,她卻恍然不覺,只是笑著道:“這樣多好,我以後就把你困在身邊,困你到天長地久,來還我那些空白的畫卷,以後你誰都不是,誰都不準見,你許下的承諾,永遠永遠也還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