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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關心你挨不捱打呢?趙禮無語地想，掃了眼王昉凝噎不語。

若不是此情此景，趙禮遇到這小少爺別說還真的是挺感動的。田進之明天就要拍案畫押了，要救他的菩薩卻還在這兒說著一塌糊塗的話。

愁啊愁。白了少年頭。趙禮只得垂眸斂眉在車裡假寐。

王昉倒是知道這個人現在不想理會自己，終是不甘心地閉上了嘴，隨意一躺，和趙禮同床共枕躺屍了。

馬車速度不慢，在通途官道上一路行駛。周圍的簾子又厚又暗，連著一絲光都不透。唯一的光源便只有王昉手裡把玩著的白玉夜明珠。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倏地停了，從外邊傳來說話聲，王昉便翻身起來，從車的暗格裡掏出一張帖子，將夜明珠往裡邊一放，關了暗格下了車去。

&ldo;本少爺回京，洛陽城不夾道送別，倒還查起我來了?怎麼，你們將軍就沒有回京述職的一天?不怕少爺我記住你們?&rdo;車外傳來王昉囂張跋扈的聲音。拿了帖子便是自證身份用的。這少爺出門倒是準備的妥帖又周到。但凡遇到麻煩，寧都侯帖子可是能威懾四方。

趙禮接著縫隙往外看，才發覺外邊燈火通明。隱隱約約人頭攢動，似是到了洛陽城關口，再往北，可就離了洛陽了。

車外有人說了什麼聽不太清楚，王昉越走越遠，好像被人帶離了車。趙禮皺著眉，試著掙了掙自己的手腕。還沒掙扎幾下，忽然車門口微微擺動，伸出了一隻手。

&ldo;主子。&rdo;餘棄的聲音從車門口傳來，趙禮眼睛一晃，便看到他上了馬車。

霎時，馬車周圍鈴鐺遄動，帶著馬車前馬匹脖子上的大鈴鐺。&ldo;鐺啷啷，鐺啷啷。&rdo;響徹四周，在冷肅的夜風裡迴蕩飄遠。唰地，將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馬車上。

&ldo;&rdo;

&ldo;撤。&rdo;趙禮眉頭一皺，壓低聲音對著餘棄喊道。

餘棄反應更快，在身子碰觸到紅線的那一刻已然飛身出去，落在地上就勢一滾，滾到馬車另一側，借著馬車掩護，快速鑽進林子裡。

&ldo;放箭。&rdo;城樓上的王昉看著飛身而下的影子眼睛一眯，嘴一張，高喊道。

果不其然看到急跑著的黑影身形一滯，快速躺在地上，匍匐著，等著箭落。

馬車裡的趙禮聽到放箭的時候，眉頭一皺，下意識脊背繃緊就要掙開緞子。忽而一愣，閉上眼睛，鬆了手，嘆了口氣。

匍匐良久的餘棄也終於反映了過來，這小子哪裡來的兵和箭。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來。衝著城樓大喊。&ldo;豎子，騙老子!&rdo;

話音未落，&ldo;咻&rdo;的一聲，一隻箭循著聲音而去，&ldo;梆&rdo;的一聲，插在餘棄身邊的樹上。

&ldo;啊呀，射歪了。&rdo;死寂的城樓上有人聲音涼涼。&ldo;謝謝啊，喏，箭還你。&rdo;那欠揍的聲音隨著風，盪悠悠，飄乎乎，傳在正發抖的餘棄耳朵裡。生生地讓餘棄新潮湧動，差點咯一口血。

趙禮聽了想扶額，餘棄聽了想打人。

&ldo;小崽子，你給老子等著。&rdo;餘棄咬著牙，終是憤憤離去。

今兒夜色真好，黑布隆冬漆黑一片。城樓上的火把映著王昉王少爺滿面紅光。王少爺拱著手，收了自己的帖子，連句客套話都沒說，撣一撣身上的灰，下了城樓。

到了車前，一把扯掉馬車門上拉起的一根不起眼的紅線，倚著車門，對著車裡的人笑。&ldo;我聰明吧?&rdo;

&ldo;&ot;

&ldo;聰明。&rdo;趙禮無奈笑笑，老實道。漆黑的馬車裡，用一雙眼睛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