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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銳家住在運動場附近,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她很會聊天,反而顯得程遇舟很冷淡,周漁夾在中間,他不說話,就只能是她接高銳的話。
高銳先到家,周漁回去還要十多分鐘,這條路她走習慣了。
「我自己回去,不用送。」
程遇舟在路燈下看著她,「那我豈不是白出來了。」
「……嗯?」
「沒什麼,走吧。」
離她家越近,周圍越安靜,地上影子被拉得很長,她走得慢,他也放慢腳步。
好像又回到了那種奇怪的尷尬氣氛,天色暗,路燈也不算太亮,周漁以為自己的目光不會被他發現,可就在她抬起頭想說點什麼緩解這種尷尬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
對視的幾秒鐘裡,連身後吹來的風都在把她推向他。
但事實上,被他看到的只有從她耳後散落的幾縷碎發。
夜晚本身就是一個催發曖昧和神秘的環境,卻也是天然的遮蔽物,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向外傳遞著訊號,無形的東西在彼此之間悄無聲息地滋長,但都被這昏暗的環境恰到好處地藏了起來。
程遇舟放在運動褲兜裡的手握緊又鬆開再握緊,忍住了抬手幫她整理頭髮的念頭,往路邊看了一眼,「你看這盞路燈眼不眼熟?」
路燈杆子上刷了新漆,還能聞到油漆的味道。
周漁說,「一直都在這裡,我天天經過。」
他又問,「那你還記不記得,有天晚上,你站在這裡跟我說不要不開心,還抱著它轉圈。」
話音落下後,周漁的臉頰蹭得一下燒起來。
她想否認,但有目擊證人,鄰居阿姨第二天還笑著問過她。
「那個……我……我其實……程遇舟,你不要再笑了。」
他的笑和鄰居阿姨不一樣,聲音很低,她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我沒笑啊。」
「……我都聽見了!」
於是程遇舟更忍不住。
他們沒有看日落,看了星星。
第二十八章
外婆近期尿床次數多,周漁在國慶假期的時候帶她去醫院複查,醫生給換了藥,天氣涼了,建議周漁在晚上給老太太用紙尿褲,避免產生褥瘡。
周漁去排隊繳費拿藥,外婆坐在椅子上休息,周漁每過一會兒就回頭看看,確定外婆沒有亂走後才繼續看收費單,在視窗耽誤了點時間,只是兩三分鐘,椅子上就沒人了。
老太太走不遠,但不記路,外面車多人雜,周漁急得往外跑,看見老太太還在路口也沒能鬆口氣,一輛車開進來,她不知道躲,幸好旁邊的人及時拉住她避開。
開車的司機降下車窗罵人,老太太嚇得往後躲,周漁才看清拉住她的人是言辭。
她是跟著言辭出來的。
周漁連忙過去給司機道歉,外婆受了驚嚇,兩隻手緊緊抓著言辭,言辭神色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始終也沒有真的用氣力推開她。
一直到該分開的路口,嘴裡還在唸叨著讓言辭去家裡摘杏子。
樹葉都已經在慢慢變黃,哪還有杏子。
周漁哄著外婆鬆開言辭,言辭手裡拿的是胃藥,他以前沒有胃病,這一年總不按時吃飯,有時候兩天才吃一頓,時間長了,身體就出問題了。
外婆衣服口袋裡裝著餅乾,她拿出來要餵言辭吃,夠不著,手又抖,餅乾屑全掉在言辭衣服上。
一滴口水滴在他手背,周漁連忙拿出紙巾幫他擦,「你別跟外婆計較,她什麼都記不清。」
言辭當然知道,外婆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程遇舟的一個朋友來白城玩,程延清跟他打過遊戲,也算是網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