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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星怕馬背顛簸把傷口崩開,花了三天把他揹回祖山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弄得髒汙不堪。柳逐雲剛看見自家師弟,還沒來得及說上話,那少年就一陣風似的就從眼前過去了,背上還趴了個類似於人的物件,本要下山的柳逐雲把馬繩一扔,快步跟了上去。
藥堂的文長老平日和束星關係甚好,要不是束星太懶,文長老的一身絕學早就盡數傳與了他。此刻見那孩子背了個人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倒也沒怪罪他失儀,當下便放下手裡的事幫忙診治束星帶過來的人。
束星本沒有這麼快回來,但那村子附近就一家行腳醫館,根本治不好少年這樣的傷。比起去最近的城鎮,還不如回祖山更快一些。於是束星買了幾瓶金瘡藥,先吊著少年的命。但有些傷口已經黏在衣服上了,束星又不敢胡來,藥像不要錢一樣到處撒。
那少年醒醒睡睡,偶有醒著的時候,便能看見那美好的宛如神祇般的人給自己上藥,青蔥纖長的指間攥著只白色的小瓷瓶,對比自己身上的髒汙不堪,那面容精緻帶著清冷之意的少年同他就像荷花與淤泥的差別,天上地下。
‐‐大抵是自己上輩子做了無數好事,才得仙人一次垂青。
沒人會同少年交流,少年也不與其他人說話,久而久之,便忘了&ldo;說話&rdo;。每當束星問他什麼時,他想開口,卻又害怕自己嘶啞像鋸木頭般的聲音嚇著面前這人。於是少年那雙狼般的眼睛便只是一眨不眨的看著那他覺得好看到不行的小仙人,漆黑的瞳仁閃著光亮,卻從不應聲。
束星不知道少年的想法,只以為他是個啞巴,便不再開口。
下午在山路上歇息時,束星手撐在地面想站起身,卻不小心被一塊碎石劃傷了手心。想著金瘡藥還剩很多,便撒了些上去,當下那傷口附近就生出火燒般的痛感,疼得他整條手臂都在發抖。
忽的想起那少年渾身傷口,自己也是這麼弄的,該有多疼?
束星望見那雙擔憂地望過來的黑色眸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裝著藥粉的瓶子落在地上,散發著苦味的藥粉散了一地。束星把那輕的過分的少年又背在背上,一刻未歇連夜趕回祖山。
雖說那少年很輕,但一連幾天都背著,等到把人放在文長老的診堂上,束星緩緩直起彎曲許久的腰脊時,才感覺連骨頭都在疼。
門沒關,柳逐雲跨過門檻,看見自家師弟沾著血汙的衣服,生怕人在門外受了欺負,幾步走上去扯了人仔仔細細看了幾圈。
眉目精緻的少年臉上灰撲撲的,出門時高高束起的發有些鬆散,一雙流轉的桃花眼此刻疲憊地半瞌著,目光卻是緊緊注視著一旁床上躺著的人。
柳逐雲仔仔細細地看過了,除了手心裡那道已經結痂的傷口,其他的血跡都是床上那人的。想著束星迴來沒騎馬,現在又是這樣一副樣子,不難想到這兩天自家師弟都是怎麼把這人給拖回來的。
自家師弟自小便嬌氣,既不愛修煉,也不愛在丹房學製藥。整日不是在自己院子裡待著,就是在靈獸園逗弄動物,時不時試著躲過看門弟子想溜下山,但無一例外每次都被抓了回來。但這次自家師弟前幾天在他那兒討了些符,誰知道是用來把那些看門弟子迷暈,一個人就帶了些銀子就跑了。
剛剛柳逐雲便是,才回山還沒坐下呢,就聽見自家師弟不見了,立刻便牽著馬要下山去找人。其他師弟都笑他在二師兄的事情上像個老媽子,不過是下個山,還整日攔著人不讓走。
他們怎麼會知曉,那孩子又好動又嬌氣,被寵著一點兒委屈都受不得,術法又一竅不通,還穿著門派的道袍。說小了,在外面被世俗之人欺負了怎麼辦?說大了,近些年門派除的妖不在少數,有妖尋仇又該如何是好?那孩子生得那樣漂亮,一舉一動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