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第1/3 頁)
束星可不管它,嘴裡無限重複&ldo;龍龍龍龍龍&rdo;。然而那寫著龍的格子只有其他格子一半兒的大小,束星握著狐狸爪子一撥,木製的指標轉動起來,過了一會兒,轉動的指標便逐漸慢了下來,緩緩經過桃子、蜻蜓……最終穩穩停在龍上。
小攤上沒有現成的龍,手藝人便又舀起一勺糖漿開始畫龍,手腕的角度與力道恰到好處,沒有絲毫停頓。束星自知自己運氣從來都不怎麼樣,能轉到龍大約是有誰聽見了他的那聲&ldo;龍&rdo;。
輕撫著狐狸柔順的毛皮,那狐狸又團了起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下了。束星正等著自己的糖人畫好,順便觀摩糖畫。
這種糖是由蔗糖熬的,甜味是淡淡的,沒有未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口味,卻意外地合束星的口味。不會膩,也不會過分地甜,帶著淳樸的味道。
&ldo;師弟真厲害!&rdo;柳逐雲抬起手想摸摸少年的頭頂,得來自家師弟一個斜眼,這才訕訕地放下自己的抬高的手臂。這死孩子,又開始裝高人了。
束星接過那條龍,也沒捨得吃,就拿著看。結果還沒走出這條街呢,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的狐狸抬起頭咬了一口,龍尾巴被咬掉了,少年周圍的氣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降低。
那狐狸還在吧唧嘴,突然被扔到地上時還沒反應過來,糖渣子從尖嘴邊兒漏了點。等它反應過來,少年已經一邊兒吃著糖人一邊兒走出好遠。少年的師兄轉頭,咧嘴嘲諷似的朝它笑了笑,狐狸瞪了回去,邁著四條腿跟上自己飼主的腳步,大尾巴纏著少年腳踝,在他腳邊兒打轉。
想當初他吃了自家師弟半斤鴨子被冷落了半個月,不知道一條龍尾巴能不能把這狐狸弄走。桃木摺扇輕撐下顎,柳逐雲眯起眼暗暗想著要不要再多給少年買些吃食,讓那狐狸挨個咬一口。
這邊兒柳逐雲正想著呢,那邊兒束星已經走過這條街,往著城西的煙花柳巷走去。束星也不知道城西有些什麼,只是想著把揚州城內都逛一逛,不枉此行。所以等柳逐雲發現他們走到哪兒的時候,已經晚了。
束星曾聽誰吟:&ldo;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姓名。&rdo;
他不知這句詩是誰寫的,也不知這句詩背後含著多少傷悲感慨。只是從字面意思覺得,能留一個才子十年,那地一定是引人流連忘返的人間仙境。
白天的煙柳巷都是閉門謝客的狀態,供姑娘們休息。有些有名或容姿姣好的清倌人會被包下來陪著才子一起在畫舫上泛舟,吟詩作對彈琴起舞。
青樓中大部分是賣藝不賣身的女子,也有賣身的,但並不多,大部分是家道中落流落至此的才女。外界自詡君子之人把此地過於妖魔化,以為青樓裡便是酒池肉林,夜夜笙歌,倒是種謬誤了。
昨夜的雨打濕了樓外屋簷下掛著的紅燈籠,紅紗更顯深色,裡面的燈油早已燒光。每家青樓都有個詩情畫意的名字,翠仙居、雙鵲樓,聽起來更像是畫軒棋坊。建的也頗為講究,和背後的遠山與朦朧煙霧交相輝映,偶有丫鬟和小廝進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家宅邸。
城西家家店門禁閉,這條街上也沒什麼人,對比著城東的港口與城北的繁華街巷,這裡倒顯得格外冷清了。
柳逐雲不好把正在興頭上的師弟勸走,再說自家師弟正在興頭上,他也勸不動。只能默默跟在少年身後,想著現在是早上,應該出不了什麼事。
白狐還是在束星腳邊兒打轉,束星短時間內沒打算理它。它現在知道打不過柳逐雲,脾氣也就好了,不像在高原上的時候,動不動就呲牙。
然而柳逐雲今天出門怕是沒看過黃曆,正想著怎麼走岔路趕快離開這裡呢,幾個穿著錦袍的公子哥兒就相攜從紅杏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