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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強撐淡定，手卻是不由自主伸到矮几拿遙控器，按開了極少在中午開啟的電視。也不知道調的哪個頻道，只覺得需要一點聲音來緩和情緒。

如果洪雅的回答是&ldo;後悔&rdo;，或者&ldo;不會再選楚議賢&rdo;……

那麼……

花花綠綠的幕牆裡，主播字正腔圓端著微笑：&ldo;娛樂快線精彩繼續，《荒原》提前收官，霍哥兒和white今晨現身蒙古機場，霍哥兒t恤短裙長腿惹眼。&rdo;

換一個頻道，&ldo;下面來到今日快訊，南大周遠光和羅薇教授於今日中午正式實施抓捕，在諸多爆料中，&l;買兇殺人&r;的目標楚珣疑似霍哥兒緋聞物件。&rdo;

再換一個頻道，&ldo;《絕城》開拍，二爺執導欽點霍哥兒&l;前男友&r;於莫遠。&rdo;

再換一個。

再換，再換，繼續換，是她，是她，全是她……

楚珣故作無趣地摁下關。

&ldo;咔噠&rdo;一瞬，洪雅卷在筷爺毛裡的柔荑頓住。

放空到陽臺的眼神焦距不明：&ldo;如果還有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選他。&rdo;

沒有&ldo;大概&rdo;&ldo;或許&rdo;&ldo;可能&rdo;。洪雅想到什麼，緩緩彎唇：&ldo;我和他吵，和他鬧，甚至說離婚。可歸根結底……別人誇我貌美，只有他會說化妝品不好，能不上妝就不上妝，我素顏就很好看；別人會在我拿獎後說我演技多線上，只有他會說&l;以後別接騎馬的戲吧，我看你虎口都磨紅了，或者你不拍我也可以養你&r;……後來我在一片非議中接手財團，別人要麼說我&l;狼子野心&r;要麼說我&l;能力不錯&r;，也只有他會說&l;對不起&r;說&l;你犧牲太多&r;，會給我做飯，會給我揉肩……&rdo;

洪雅嗓音裹著江南小調的溫軟，小指卻顫得不自知：&ldo;如果真的有什麼後悔，大概是很多很多話沒有和他好好說，很多很多事情沒有好好和他商量聽他意見，在他最開始說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沒有及時提醒他，反而說&l;我也很累也胃痛你隨便吃點藥&r;……&rdo;

楚珣悄然扯了張抽紙，遞過去。

&ldo;剛開始真的很美好，可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變成了你記得的那樣，你五歲？六歲？我忙，他忙，一片隔閡沒敲碎，又來一片，越來越高，最後的最後，就築成一道讓人窒息的圍城，想出去又捨不得出去，想毀掉又捨不得毀掉……&rdo;

保姆洗了新鮮的車厘子端過來，顆顆飽滿嫣紅，水珠順著光潔的果皮滾落到玻璃盤上，分外鮮活。

肚子叫了好一會兒的筷爺眼尖地蹦上矮几，肉掌不小心拍到遙控器開啟電視。訪談節目正在重播洪雅。主持人步步為營問到一個名字，問到一段往事，洪雅說，&ldo;閃婚的時候確實只愛他，後來吵架不和也是事實，然後，&rdo;循著大螢幕，叱吒風雲的商戰女強人第一次在公開場合紅著眼睛，語不成聲，&ldo;然後……&rdo;

耗盡青春和他精疲力竭，然後，耗盡餘生再愛不上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真的有且只有那麼一個人，她知道他清風傲骨站三尺講臺，知道植株在他手上開花時他恃才傲物的得志，見過他高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