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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梅兒再忍忍，十四弟已經在陝西境內，日夜兼程，兩日就能到月城。&rdo;胤祥輕聲的安慰並沒有減輕我的痛楚。

&ldo;胤祥，我好痛，真的好痛……&rdo;

胤祥雙手緊握成拳，面對地上蜷縮成團的我，束手無策。

&ldo;我知道你很痛。&rdo;思忖好一會兒後，他伸手向我，哄騙著：&ldo;卡在fèng隙之間不難受嗎？你先出來，我讓先前那個洋人給你上藥，地上涼，你先到床上躺著可好？&rdo;

前兩日我發病，什麼湯藥都不管用，平安不知從哪帶回一位洋人，打了一針麻藥暫時緩解了一下，可因我頻頻發作，打得劑量過多，終因過度使用麻醉而昏死過去。嚇得胤祥再不敢給我用，那洋人也因濫用藥品被問罪，關了起來。

如今聽他這麼一說，想著有藥可依，哪怕再次暈死過去，我也是願意的。

我緩緩抬手，立即被胤祥一把抓住，搶了我手裡的碎瓷片，將我從地上抱起來，走回床榻。

一日之內總要鬧上這麼幾次，反反覆覆，上演同樣的戲碼，把自己和別人都往死裡折騰。可縱使我已無比厭倦，身邊的人還是耐心如初。

有時候我都懷疑這是個永無止境的噩夢，夢裡一次次被摧毀，又一次次被拯救。

駕……駕……

篤篤的馬蹄聲在山間迴蕩，像時鐘一樣忙碌地奔走著，永不停止，一聲聲敲打在我心間。

落雨的清晨，我早早醒來，迷糊中出現一張張熟悉的臉。胤祥、平安、和照顧我的下人們，視線一一略過後，停在弘暟身上。他雙眼通紅，跪在床前不斷喚我，在我的示意下將我扶起，靠在他懷中。

我巡視著四周，疑惑著輕聲詢問：&ldo;方才聽到一陣馬蹄聲，是胤貞到了嗎？&rdo;

屋內一陣沉默，只有弘暟傷心欲絕的抽泣聲。胤祥的眼中也漸漸有了濕意。

&ldo;原來是一場夢！&rdo;我淡淡地笑了，低頭回味：&ldo;夢裡有一匹馬，日夜不停的奔走，它就那樣跑呀跑呀，可怎麼跑，也不跑向我，我站在路邊，只聽得那遠遠的馬蹄聲在耳邊重複，再重複……好不容易馬蹄聲近了，還沒來得及將馬上的人看上一眼，竟被這疾馳的馬速驚醒了。&rdo;我嗤笑：&ldo;難怪我永遠學不會騎馬，我這膽子著實太小。&rdo;

&ldo;小姐，喝點水吧。&rdo;平安適時地遞上水杯，他總是這麼理解我，此時我渴得咳了好幾聲。

&ldo;平安，多謝你這一路的照顧，等我走後，如果你願意，就跟弘暟繼續住在京城，若是不願……&rdo;

&ldo;小姐！&rdo;平安無情地打斷我：&ldo;小姐要快點好起來，奴才只跟著小姐，服侍小姐一輩子。&rdo;

我輕聲嘆息，對眾人擺擺手：&ldo;你們先下去，我有話和胤祥說。&rdo;

弘暟死死地扒著我，倔強地搖頭，不肯離去，生怕我有什麼閃失：&ldo;阿瑪來之前，兒子哪也不去，就在這守著額娘。&rdo;

&ldo;我拍了拍他，安撫道：&ldo;聽話，額娘有事要交代，這樣……走得才安心。&rdo;

弘暟聽了，&ldo;哇&rdo;地一聲大哭起來，似不能接受我即將死去的事實，緊緊抱著我。還好後來被平安硬生生拖走。

待眾人一一退下，我費力靠在床頭，盯著一步之外的胤祥。

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