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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拙聽見外間這兩人的對話，很是納悶，出來問道：&ldo;你們說什麼呢？什麼先去後去的？&rdo;

夏衣垂下頭，平媽媽道：&ldo;姑娘，夏衣要去領那十個板子，您看……&rdo;

十個板子？林若拙赫然想起還有這一出，遂警醒，她的行動其實連累了很多人。

夏衣輕聲道：&ldo;我是領頭的，我不第一個去，這院裡誰能服氣？&rdo;說罷，福了福身：&ldo;姑娘，我去了。這幾日就讓小喜小福多累著些。等我好了，再換她們。&rdo;

平媽媽看看林若拙，欲言又止。

&ldo;你等等。&rdo;林若拙脫口叫住。思索片刻，道：&ldo;你去屋裡，將錢匣子拿出來。&rdo;

林若拙的月錢不多，每月二兩銀子。外加過年過節收取的各色紅包，多為吉祥式樣的金銀裸子。而最為值錢的，無非是恆親王府賠禮的那一小匣子金銀裸，全部是沉甸甸的實心。

王府給的那些是內造，有特殊標記。普通的空心金銀裸卻可以換做銀錢花銷。林若拙抓了幾個放進荷包，又數了數銀錢匣子裡的錢，問平媽媽：&ldo;媽媽，若是我想讓掌板子的人手下留情，該用多少來打點？&rdo;

平媽媽不動聲色的看她動作，聞言，臉色一緩，多了幾分真誠：&ldo;這得看姑娘的意思，是隻打點夏衣一個，還是……&rdo;

林若拙嘆了一口氣，不患寡而患不均，只打點夏衣一個還不如一個都不打點：&ldo;自然是融雪院上下受罰的都要打點到。&rdo;

&ldo;即這麼著……&rdo;平媽媽伸出右手比劃了一下，&ldo;最好是這麼多。掌刑的、管事的、看院門的都得有份。&rdo;

林若拙點頭，從匣子裡取出銀錢給她：&ldo;媽媽陪夏衣一塊兒去吧，勞煩媽媽幫著打點。&rdo;接著，又將錢匣子推至她面前：&ldo;我年紀小，不知道傷藥價錢幾何，還有滋補養身的藥也得備上。就勞煩媽媽一總替我辦了。若不夠，再來尋我，總要將姐姐們身子養好，別年紀輕輕就帶下了病根。&rdo;

夏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ldo;姑娘，姑娘這麼說，奴婢們如何當得起。&rdo;

林若拙嘆道：&ldo;快起來。說到底，是我連累了你們。我……當時沒想到會這樣。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樣。&rdo;她疲倦的閉了閉眼睛。人在江湖，有些事終是避免不開。她享受了一眾丫鬟婆子的伺候，同樣要為維護這些人而付出。天下，沒有什麼好事是能免費享用的。

&ldo;姑娘。&rdo;平媽媽的語氣很是和藹可親，再沒有剛進門時那一板一眼的公事公辦：&ldo;日後有太太關照姑娘，會好的。&rdo;

林若拙想了想，點點頭：&ldo;不錯，我應該跟著母親多學學。&rdo;身在後宅，獨善其身避免宅鬥不可能。既然如此，不如向黃氏請教，請教不成也可以偷師。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她又不是真的六歲小孩。

如此一想，倒也通透了許多。

當晚，林若拙睡了個好覺。迷迷糊糊做起了夢。

夢中，一輛馬車停在林府前院，車上走下來一位十六歲左右的少年，面若冠玉，烏髮素袍。少年穿過一道道院門，走進榮瑞堂，馮氏失態的迎出大門，少年雙膝一屈，欲行大禮。口呼：&ldo;母親，孩兒回來了！&rdo;

馮氏一把扶住他彎到一半的身體，熱淚盈眶：&ldo;回來就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