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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是晚了，小寒食指上已經沾滿了墨水, 隨著移動，一滴滴點在下方的紙張上。關鍵是, 他不知道伍霍為什麼拉他，還扭頭看著伍霍問道，&ldo;怎麼了?&rdo;

&ldo;……&rdo;伍霍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站在上方的夫子發現了他的異動，叫了他的名字，&ldo;伍霍!我剛剛說了什麼，你複述一遍。&rdo;

伍霍哪裡知道他說了什麼，他把小寒放回桌子上，站起身來，久久沒說出一個字來。

那些總是圍繞在伍霍身邊的跟班，也坐在他附近，他們擠眉弄眼，想偷著把答案告訴伍霍，就聽到夫子冷哼了一聲，&ldo;誰都不準告訴他!&rdo;

&ldo;我不……&rdo;伍霍無所謂地聳聳肩，剛想承認自己沒聽，大不了，就是被夫子不痛不癢地說教一頓罷了，就聽見小寒顯得有些刻板的、背書一樣的聲音響起，&ldo;下無法守也，朝不通道，工不信度，君子犯義，小人犯刑，國之所存者幸也……&rdo;

伍霍一愣，啟唇跟著唸了出來。

沒想到伍霍能答上來，夫子的臉色如同吃了一隻蒼蠅一樣難看，他哽了一下，半天才說了一句&ldo;坐下，接下來不要再走神了&rdo;。

自古以來，武將與文臣之間的矛盾都是不可調和的，伍霍出身武將世家，他祖上許多先輩，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大有人在，甚至伍霍的父親，在堂堂金鑾殿上，還鬧過認錯字的笑話。

伍大將軍丟了這麼大的人，發誓要讓自己的兒子給他雪恥，從小就逼著伍霍讀書認字，甚至等到伍霍滿了十六歲之後，還派了一支精銳小隊，千里迢迢將伍霍&ldo;押送&rdo;到了鍾麓書院。

伍霍不愛念書，雖被他爹逼著認全了千字文，但除了兵書以外，他看見墨跡就忍不住心煩，在書院裡與夫子發生衝突是常事。

那些夫子多少都抱有文人的清高心態，本就瞧不上蠻橫的伍家，明面上不敢對伍霍做什麼，但暗地裡的打壓卻不少。

伍霍又不傻，察覺到夫子們的態度以後，對待學業便越來越懈怠，之所以還呆在這裡，不過是敷衍他爹罷了。

這還是第一次，他在夫子臉上看到了憋屈的表情，這感覺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一樣，格外解氣。

伍霍忍不住，摸摸援軍小寒的頭，以彰嘉獎。

&ldo;坐下，接下來不要再走神了，&rdo;小寒卻學著夫子的語氣，小臉嚴肅地對伍霍說，剛說完就忍不住笑出了聲，&ldo;伍霍，你也會被人欺負啊?&rdo;

幸災樂禍的語氣，就差沒把&ldo;你也有今天&rdo;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ldo;……&rdo;你不就正在欺負我嗎?伍霍戳戳他柔軟的臉頰，用衣袖把小寒食指上的墨跡給擦乾淨。

小寒把書桌探索一遍之後，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第一堂課終於完畢了，那名夫子看了最後一個座位一眼，搖著頭離開了。小寒抬頭一看，伍霍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小寒叫了幾聲，都沒能把他叫醒，恰在此時，伍霍的那些小弟紛紛聚攏了過來，見伍霍睡著了，他們剛想走，其中一個眼睛瞪大了，指著小寒，難言驚訝地說，&ldo;小將軍的桌上，怎麼會有一套這麼小的學子服?&rdo;

&ldo;哪裡?&rdo;

小寒此時正趴在伍霍的手背上，試圖&ldo;踩&rdo;醒他，在周圍人眼裡，就是伍霍的手背上竟然鋪著一套小到離譜的學子服。

&ldo;他們也能看見我?